说说艺术,说说活着

和她在一起:

艺术要击穿的是生活。从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生活里找到什么,如同穿过杂乱的灌木丛突然看到海。
所谓击穿,不是你单方面用力,而是,你必须感受到,感受到一些东西在生活的表象之下召唤你。你必须强烈的感觉到这种召唤,你才能让两个电极之间诞生一道闪电,击穿空气。

艺术要的是真实的愉悦。这个愉悦不安慰油头大耳,不安慰熙熙攘攘,这个愉悦安慰的是能早上在窗边听到鸟鸣的人,能对一只白鸟飞过恍惚的人。在体会到这愉悦之前,你必须感觉到这纤薄的真实。在绝大多数情况下,真实是纤薄的。或者说,你必须站在这纤薄的真实上。何为真实?虚妄的对立。何为虚妄?过往云烟。说是对立,其实真实不跟谁对立,青翠树木间的鸟鸣跟谁对立吗?月亮跟谁对立吗?水声跟谁对立吗?
说是纤薄的真实,找到之后,其实并不纤薄。
想到前不久看的宫崎骏电影《起风了》,这个电影了不起之处就在于,故事讲的是人的悲欢离合,但捕捉的不是故事,而是“活着”,真实的活着感。
再想起一些佛像。这些佛像仿佛不是在造一个躯壳,而是在安放真实的人的精神,造躯壳只是为了做容器。造成之后,容器活了,比任何活着的人都能透出一种真实的精神,透彻,撞入人心胸。

说回愉悦。其实这愉悦是相对于苦痛而说的。它是安慰人苦痛的人生的。从这个角度讲,艺术并无高下,只要是你在一瞬间不知不觉地被安慰了,你就是一个好观者,你所见的就是好艺术。艺术这个名词现在多半时候变得阻挡我们接触到艺术了。艺术不远。我们每个人身体里都有,所谓观赏艺术作品,应该是让自己身体里的艺术伸出来接应到面前的作品。我们身体里要是没有那部分艺术啊,我们是活不下去的。
特别是九十多岁的老人,我们一看见她,就能感觉到亲近和安稳。这老人的体内散发的这种东西,就是“艺术”。一些欢快的小孩在草地上跑,我们看到了也会不自觉笑意,这也是艺术。原本的艺术应该和生活并不隔。
只是在所谓的艺术面前,人有时容易忽略自己。

艺术给人的提供的愉悦,不是捡到两百块钱的愉悦,而是一种不需要能换成物质的愉悦,是一种瞬间的、悠远的愉悦。恍惚之间,风远长行。




该说说活着了。
活着应该是从当下出发。站在当下。外界要求我们做一个,比如,成熟的人,比如,受人喜爱的人,比如,有才能的人,比如,正常的人,我们往往不是。我们会自责,会逃避,身体里那个我挣扎,想躺下死去。不该是这样的。
我们要看到自己,我们要把自己摆在这一切的起点上。我们可以想,这样一个残缺的我,这样一个性格孤僻的我,这样一个古怪的我,这样一个没有才能的我,也是可以作为起点的。
我就是残缺,就是孤僻,就是古怪,就是没有才能,哪个王八蛋再要求我应该完整应该正常应该有才能,我fuckingyou。中指。
不要紧张,不要慌张,这是我们的根,我们就用这个根去慢慢活,会被浇什么样的水,会长出什么样的芽,不要怕,命运都会给我们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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